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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明朝五好家庭2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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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希陈微皱眉道:“他们怎么不在倭国移人过来中国人多些倒不是坏事,由他们罢。倒是咱们家人手少了些,还当再觅些人来。”

    小全哥笑道:“爹爹,九叔和尚大叔不是商量在南洋建船厂么,工匠们三年学徒在咱们这里,四年在南洋,如何”

    狄希陈点头道:“也只得这样了,且去与你九叔写信,咱们安排人搭顺风船家去捎信。”这样大事却是要全家人一起好好安排,明柏就去请素姐合紫萱同来。一家人商量了半个多时辰,议定就把琉球做个培训基地,好在狄家粮食住处都有,最多不过再建几幢木屋罢了。将来却多了一二百的青年男人做帮手,再稍加训练,自保足够。

    紫萱看大家商量完了正事,就道:“俺们家在那霸的铺子还开不开那边的酒都熟了呢。”

    狄希陈笑道:“开么开么,你们娘儿两喜欢吃什么鱼肉圆子猪肉干这些,做了卖就是。”

    素姐盯着他笑道:“我倒觉得使大口玻璃瓶装泡菜卖是个好主意。要是保存的好,水果呀海鲜呀都能做些,运到中国去卖不无少补,横竖咱们的船空着也是空着。”

    素姐的算盘打的极细,一家大小哄堂大笑。明柏合小全哥都习惯了母亲的奇思妙想,全不放在心上,只有紫萱想到那一二年海上生涯,觉得母亲的主意极好,若是泡菜能像酒一样保存的久一些,大明朝一年有多少海船在海上飘,赚这些人的钱却是稳赚,何必乘风破浪吃苦头她低着头只是不说话。

    李家的厅里,李员外捧着茶碗长叹。李夫人忧心如焚,道:“真合崔家散伙,那大郎的婚事怎么办他死心塌地想娶南姝呢。”

    李员外道:“南姝是正室所生,是先王妃的亲妹子,必不会轻易许人家,只怕他家要留着结门好亲做助力的。咱们家是休想,我听说狄家那位大小姐是位当家大小姐,不如去求罢。”

    李夫人不肯,板起脸道:“那个野丫头可使不得,没有半点家教,娶来了好便罢,若是不好,在我大郎脑门上拍一砖如何使得”她想到儿子的亲事,极是抱怨:“都是你财迷心窍,跟高丽崔家做什么生意,行什么险着,连累全家在这个鬼地方不得出头。连块衣料都买不到好的地方,孩子们的亲事都耽误了,就寻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家对亲”

    李员外却是无处抱怨,李家在松江也是大家。族里多的是巨商大贾,吃崔家连累,只有一支结了好亲的安然无事,他虽是赚了不少银子,也闹了个有家无处回。若是在松江住着,他的儿子女儿们谁家不赶着来结亲,就是那崔南姝,从前崔家也有意将她许给大郎,如今却是提都不提了,心中其实也是恼的。因道:“你休要抱怨,已是隔了大半年,这一回我随船回去瞧瞧罢,若得机会上下打点,说不定再过一二年咱们就能在松江老宅子给儿子办亲事了。”

    李夫人道:“我儿子女儿可以等得,你女儿们却等不得了。第二的日日抱怨我不替你的爱子爱女择配,你那位小夫人,嚷着要吃燕窝粥,你叫我哪里变出来”

    李员外一妻二妾,年小的那位如夫人是青楼出身,不曾生养,陪老爷的日子多些,又会撒娇又会卖俏,却是李员外的心头肉,听得夫人这般说,他又有些舍不得爱妾了,却怕他走了留下爱妾受两个大的气,葫芦提说了几句安尉夫人的话,就寻去爱妾的房里。

    李夫人看不上狄家的小姐,却是看中了狄家的少爷。不论是狄公子还是狄家的侄少爷严公子,都是温文尔雅的谦和君子,在岛上也算出挑,合她亲生的女儿晴儿倩儿为配也还使得。就是狄家穷些儿,李家女儿的嫁妆丰厚,又有娘家撑腰,只要女婿人好也不会吃什么苦头。她越想越是心急,就走到女儿的香闺。

    晴姑娘跟倩姑娘还有两个异母妹子都在一处做针线,看见母亲好像是有事的样子,那两个就随指了一事回避。

    李夫人把倩儿也支走,问大女儿道:“你合狄家小姐常有来往,觉得她为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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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捉贼上

    晴姑娘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母亲想是看中了狄小姐,要为哥哥说亲。她想到紫萱合那位明柏少爷相处的情景,叹气道:“娘,狄家那位表少爷对狄小姐有意呢。他二人极是亲密,狄夫人待那位表少爷也合儿子般,必是不肯许给外人的。”

    李夫人吃惊,堂堂举人家的小姐没有教养也罢了,连“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也不懂,真真是混帐。

    晴姑娘看母亲不言语,只当她还不舍,劝道:“娘,哥哥心中只有南姝,不如正大光明去崔家求亲,崔家若是许了皆大欢喜,若是不许再替哥哥觅别家小姐不好么”

    晴姑娘平时替母亲出的主意不少,算得李家内宅半个主心骨。李夫人实是不舍大女儿出嫁。配那位明柏少爷,表少爷成了亲自然不能依附姨母居住,自然是合妻子娘家日近,这般女儿嫁了合没嫁一样,依旧是她的膀臂。

    天不从人愿,她有些恼,埋怨女儿道:“原来如此,你怎么不早说”

    晴姑娘涨红了脸,正色道:“母亲这是什么话,你老人家不问,我巴巴的合您老说狄小姐合表兄青梅竹马,不是嚼舌么。”

    明知事不成,李夫人乐得女儿误会她,想了一想,就道:“狄家少爷甚好,他可是真的不曾定亲我觉得他跟倩儿倒像是有缘份似的。”

    晴姑娘细想一会,那位狄公子像是极忙,不似明柏少爷常合紫萱在一处,却是不晓得他为人如何,事关自家妹子的终身大事,她不肯乱说,笑道:“娘,咱们几家相处也才数月,妹子年纪也还小,不如再看看”

    倩儿才十四岁,确是还早。晴儿却是十七,当初在松江原是订过亲的,只是李家落了难,那亲事自然是提不得了。李夫人就把心思又转回大女儿身上。合崔家结亲自是不能,陈家又没得儿子,张家有个倭妇做婆婆也是要不得的,算来算去也只狄家那位表少爷合适。李夫人怎么也放不下,就道:“你去收拾两样吃食,咱们去狄家串门去。”

    晴姑娘不好再劝,随收拾了四样点心装盒。李夫人又把晴儿带上,母女三人坐着三顶小轿出门。他家第二的那位看见朝狄家去了,猜到八成是张罗两位小姐的婚事,自家几个儿女在琉球如何能结好亲,恼了,在房里拍桌子打板凳的闹。李员外心知肚明,却是无法可想,只在第三个的房里不出来。

    此时不似正午炎热,素姐带着女儿出来闲走,在菜园里看管家媳妇们浇园、补种菜籽。紫萱早弃了纱裙,改着青布长裤,在腰间系了条小围裙,亮着一双大脚在园子里乱走,一会儿数南瓜有几个,一会儿量冬瓜有多长。她淌了一身的汗,卷着衣袖露出两只胳膊来,倚着桌边大口吃茶。

    晴姑娘遥遥看见紫萱,就对母亲说:“娘,好像狄夫人合狄小姐都在他家菜园里,你看那树下摆着桌椅,坐着的不是狄夫人站着的就是狄小姐。”

    李夫人伸头去看,险些叫太阳照花了眼。她眯着眼睛细瞧,果然狄家那叫人羡慕的大菜园里,有一小撮人在树下不做活,她也想看看狄家菜园,就道:“去菜园。”

    李家轿夫顺着碎沙道又走了一里多远,方在道边停下。李夫人是个小脚,虽然还有四寸,却是不好走道。幸得晴姑娘跟倩姑娘打小溺爱,松江人娶媳妇只看嫁妆不论脚的大小,所以她姐妹二人的脚只略缠了缠妆个样子便了,扶着母亲深一脚浅一脚走来,三个人都是一身大汗。

    狄家早瞧见了是李夫人带着两位小姐来。素姐就叫她身边的小丫头秀月先去接,自个扶着女儿站起来慢慢去接。

    紫萱还想着去扑南瓜藤上的蜻蜓与小妞妞耍,极是不乐意,小声抱怨:“没有到人家菜园子里来做客的。李员外想着占我家码头,她又来做什么”

    素姐小声道:“李家没沾到我家便宜反叫了亏,你抱怨,人家还不乐意呢。微笑,不笑成一朵花儿回家抽你板子。”

    紫萱只得妆出笑脸,等李夫人走到近前,万福了退到一边拉晴姑娘合倩姑娘坐。李夫人冷眼看她面上红扑扑的,却是脂粉未施,论长相合自家女儿差不多,眉眼间极是精神。说话做事都很利落,吩咐家人使女做活也极有当家小姐的样子。就是衣饰上不大讲究,粗看跟她家几个丫头也差不多。拿她跟自己两个女儿比一比,不如晴儿能干,又不似倩儿娇俏,若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怎能配那表少爷明柏

    李夫人专瞧紫萱,素姐也瞧两位李小姐。两位李小姐都生得圆润小巧,一色的银红纱衫、挑线白纱裙,头上簪着白茉莉花儿,在太阳底下走了几步路,都是香汗淋漓,正一人捧着一碗凉茶小口吃着。晴姑娘开朗些,跟紫萱有说有笑。倩姑娘生的比乃姐要美,又是一派天真,倒是两个招人喜欢的姑娘。

    想到两家的男人才交过手,却是李家吃亏。素姐格外客气,笑道:“我家园子叫大雨冲坏了,我家茄子跟南瓜都烂了小半。”

    李夫人原是城里小姐,却是话不来桑麻,只是唯唯而已。素姐说完了自家的菜园,又问:“尊府也有个小园子的,收成如何”

    晴姑娘看母亲说不上来,笑道:“我家也合府上差不多,都烂了小半呢,这几日都吃南瓜。”捂着嘴笑道:“捎了几样点心,就有南瓜饼。想必府上也是吃不下的,胡乱收下罢。”

    叫她这般说着,就是叫李夫人看得略显不自在的紫萱都笑了,道:“我家也吃了几日南瓜饼了,我妹子从前日起就闹,不肯吃饼,只要吃粥。”

    一个管家娘子过来,像是有话要说,看了眼客人站在一边不做声。紫萱恼她没眼色,就道:“怎么”

    那管家娘子不敢不说,低着头道:“菜园东边靠围墙的地方少了十几个大南瓜。看掐断的茎叶,像是昨日。”

    琉球小偷极少,差不多家家都是大门敞开,似这般丢东西却是头一遭。李夫人就要看狄家如何处置,捧着茶碗只看紫萱。

    紫萱起先是恼,察觉李夫人好像是看戏的样子,忍住不作,道:“娘,俺去看看。”

    素姐叫她去,又合李夫人说松江旧事,说她娘家兄弟也在松江住。李夫人提到家乡却是有说不完的话。谁家头油好,哪家脂粉香,又是谁家的绸缎尺寸放的比别家宽,说起来如同扫雪煮酒写明朝五好家庭一般没完没了恶龙说:广告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就忘了要看热闹。

    晴姑娘却是难为情,她家老娘说的那些在琉球岛上全无用处,还不如想想法子不要吃南瓜呢。素姐看两位李小姐面上红晕不消,就晓得她两个难为情,就叹道:“岛上无趣,连个戏班子都没有。”

    这却是搔着了李夫人的痒痒。李家个个都是戏迷,极盛时他家养着两班小戏呢。叫素姐提醒了,她就动了心思,暗道不如再养一班小戏,一来可以解闷,二来琉球花钱也不多,三来只此一家,谁家办喜事年节不要唱台戏她谈起养戏班来更是如数家珍,素姐不过略微提下,却是听了一大篇的高论,听得津津有味,觉得狠是长见识。

    紫萱离了李夫人的眼,就觉得全身松快。她到东墙边拨开瓜叶察看,果然少了十几个好南瓜。奇的是好南瓜尽有,丢的却是小个儿的,大的都还在。她想到山东有摸秋的风俗,难不成琉球也有此俗就道:“使个人去问问在我家盖房的土人,他们秋祭是不是要摸人家的瓜果做耍。”

    彩云飞一般跑去了。紫萱因李夫人看得她不自在,不耐烦去敷衍客人,装做还要查的样子,从萝卜地里转到辣椒地,又转过豆角架子看韭菜合白菜、扁豆,都不曾被人动过。想来是因为南瓜靠着东墙极近下手方便,所以只丢了十几个南瓜。她又转回东墙边细看,攀着一棵小树轻轻一跳,跳上墙头。

    琉球风俗,墙都只半人高,狄家把自家的地都圈起,只防将来与别家有争地的话说,是以那石墙也只半人高。紫萱跳上墙头细细看了看,墙那边有沙地,紫萱跳下去细瞧了瞧,乱糟糟几排脚印,顺着那方向仿佛是里那边。紫萱心里没数,要折回来寻母亲再商量。

    她轻轻松松跳墙,狄家人习以为常。李夫人并两位李小姐却是目瞪口呆,敢情这位狄小姐身怀绝技呢。他家小姐都如此,想必男人更是本事,偏生平常也看不出来,若是这般说,也难怪狄小姐娇怯怯的小姐也会拍人砖头,难不成他家原是海贼所以惯会飞檐走壁

    李夫人心里打了个哆嗦,看看她家似娇花般的两个女儿,岂能叫强盗揉捏一个都不能嫁狄家,她霎时就断了合狄家结亲的念头。一边偷偷打量跟彩云说话的狄小姐,一边挤告辞的话。

    素姐因她看到紫萱跳墙脸色都变了,就猜她想是来求紫萱为媳的,也乐得妆做什么都不知道。就问她家的船要回中国,食水可曾备好。说起船上生活,李夫人在船上连头带尾也不过二三十日,却是一问三不知。素姐只得捡些见闻说说,提起有一回遇到大风,她们船队失散,整整十来日才寻到一处来。

    晴姑娘好奇问道:“狄夫人,你们也去了”

    素姐微笑道:“我们老爷爱耍,又舍不得孩子们,所以我们全家随他在海船上住着,在南洋走了好大圈,还到天方人那里去耍了呢。回来了老爷就嫌气闷,只要在海边住着。南海多盗,倒是琉球安静。”

    晴姑娘也晓得些行情,点头附合道:“我们家的船去过一次南洋,半道上叫一个什么不伤人命马三娘抢了,幸得只取财物不曾伤人命,打那以后我家只做高丽倭国生意,不敢再下南洋。”

    李夫人于种菜等俗事上一窍不通,家里的生意却是晓得的。狄家有船队去南洋,不是家中有极大的靠山,就是合那马三娘是同行。看狄小姐一言不合就拍砖,倒是像同行多些。她心中不安,就道:“还要回去安排晚饭呢,狄夫人,我们去了。”

    素姐笑留她们便饭,李夫人哪里肯留,两个来回客气许久,素姐送她们上轿,紫萱不得已,过来合李氏姐妹说了几句常来耍的话。

    打走了客人,素姐细问缘故。紫萱就把察看的情形说了,又道:“彩云去打听来的,说是此地摸秋极少,倒是常有求子摸人家家的瓜果的。”

    素姐道:“那也没有摸十几个的,这几日晚上叫守夜的瞧着些,正好这几日月亮大,把几条通到别处的道路都看起来。”

    紫萱笑道:“只是几个南瓜罢了。”

    素姐弹女儿额头,道:“今日偷瓜,明日就敢来偷钱。琉球刑罚极重,捉着小偷失主就是当场打死也无妨。咱们不能开这个头,这南山村里能有几个老实的想想咱们从前放过偷鸡蛋的那些人,他们可曾感激”

    紫萱想起闹白衣贼时就是庄后偷鸡蛋的那群人烧的她家庄子,险险将她也杀了,心肠也硬起来,道:“娘说的是。捉到了问明缘故,若不是求子,打上几十板再送官。”

    素姐看女儿眼中尚有不忍之意,却是长叹,道:“只得如此了。你爹常说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吃人冒犯了,伸手斩手,伸哪里斩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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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捉贼中

    点灯时,紫萱就有些坐立不安,也只得明柏看出来了。因月亮甚大,吃罢晚饭大家闲走,紫萱跟小妞妞在庭院中戏耍。明柏执着两杯茶来,先递了一杯与小妞妞,道:“慢慢吃。”

    小妞妞的看到他手里还有一杯,眼睛咕碌碌转了两圈,笑道:“明柏哥,明日带俺们去拾海星耍不然俺不去。”

    明柏臊了个大红脸,手中的茶杯都有些握不住。小全哥忙从廊上下来,把小妞妞抱过一边,哄她道:“走,带你去耍。”一阵风般把她拉走。丫头们都极识趣,有的想起衣裳没有洗,有的想起书房还没有收拾,有的要去串门子,转眼间只剩下明柏合紫萱在院子里。

    紫萱见人都走了,奇道:“咦,不是说要翻绳戏做耍么,怎么都走了”

    明柏压低了声音问她:“紫萱,你可是遇到为难事了”

    紫萱为难道:“俺不是陪娘去菜园么,查出来丢了十几只南瓜。娘说要治一治呢。”

    皎洁的月光似流水,将紫萱浸的通似光一般,微皱的眉头,亮的眼睛,还有被风吹得有些乱的丝,都缠在明柏的心里,明柏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声音有些干:“你是怕小偷像上回崔家那几个人一般被吊死”

    紫萱将茶杯递回去,道:“嗯,若是真坏,必不会只偷几只南瓜,想是家里过不得了,偷几只瓜救急。叫咱们捉住了,就是俺家不打他,送到神宫去没有命呢,俺心里不忍。”她虽然不曾亲眼看到崔家管家被吊死的惨状,死人是见过的,心中实有些怕,轻轻打了一个抖。

    明柏是吃过极大苦头的孩子,对穷人多有体谅之心,何况他心爱的人儿为难,就想了一个主意,道:“咱们家的管家想必是在菜园子里躲着,咱们只在路口候着,看那偷东西的贼是什么样的人。若是真过不得的穷苦人,不妨喊一声吓走他,如何”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才想起方才紫萱吃过,俊脸通红。

    这个法子却好,紫萱忙就应下来了,他两个就各自走散回房换衣。明柏不曾叫紫萱看见他吃她的残茶,窃喜不已,握着杯子看紫萱袅娜的影子飘入她的小院。

    她绕过在院中趁月亮光闲话的彩云、青玉几个。彩云留心就跟进来了。紫萱正要持着灯翻柜子寻衣裳,彩云进来笑道:“小姐要寻什么让俺来。”

    紫萱让过一边道:“寻身男装与俺,”她想了想不肯合彩云说实话,只道:“俺合明柏哥去海边走走,看看可有什么好耍的。”

    彩云翻出一身青布衫裤,笑道:“休叫大少爷同去,大少爷明日跟老爷要去秋祭。听说整整一日功夫都要站着。”

    紫萱笑道:“只俺跟明柏哥去,替俺们留门。”

    彩云一边替她取簪,一边道:“今儿晚上捉贼呢,厨房里有夜宵,小姐要吃什么”

    紫萱摘了耳坠子,把头打散改了男妆,取镜照过笑道:“哪样都使得,这回看不出俺是狄小姐了吧。”

    换了衫裤,又取了双明柏穿小的旧布鞋套在脚上那鞋是她做的,所以穿小了明柏洗净了收在柜里,叫小妞妞翻出来耍,被她看见收起。

    彩云本想叫小姐换双,想了想小姐若是叫人瞧出破绽,就是将来合明柏少爷成了亲,只怕也传的不大好听。扮个少年郎出去耍,要叫人看不出来才好。

    明柏问黄山借了小厮的衣裳换好,已是在二门处候的久了,才见紫萱也打扮的合个小子似的,提着只马灯过来。明柏忙把灯接过去吹熄,笑道:“这是彩云叫你提的却是小心的过了,这样大月亮不点灯还亮些呢。”

    吹熄了灯果然比方才有灯时亮些,紫萱就道:“俺说呢,今儿怎么没人在路灯下读书了。”

    明柏笑道:“今儿叫两位师傅操炼的都抬不动腿呢。黄山躺在床上直叫唤,说他是书僮不是护院。”

    黄山是几个小厮里最顽皮的,紫萱想到他愁眉苦脸叫唤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就是他花样多。明柏哥,你跟哥哥今日也有练马步”

    明柏满不在乎道:“我们只炼了半日,中午歇了半个时辰就缓过来了。倒是明日秋祭要杀猪,咱们问厨子要十几斤肉来制肉脯吃好不好”

    紫萱突然想到岛上鱼是不少的,虾也极多,若是取来制成鱼干、虾仁米各样熟食,却是比咸鱼干好卖得多,从前她家盒子铺里什么样不,若是寻那能放的吃食多多的制些,现成有玻璃瓶装好封口,运回中国去不是一样么,横竖船回去总是空着的。她笑道:“使得。”两个提着盏吹熄了的灯前后出了大门。

    三山之间的空地已是建了许多屋舍,此时玻璃作坊里还是灯火通明,一片人声,都在赶制玻璃器皿。紫萱看到那些人忙碌,使袖子掩着嘴笑道:“难不成是要运回中国卖么”

    明柏跳上一块大石,远眺一会笑道:“想是在赶制灯罩,听说里人家十个钱一个收呢。”

    紫萱哂道:“真是没见过世面,俺家的手段都还没使出来呢,若是叫他们见过我家琉璃串珠灯,又待如何”

    明柏道:“俺们家又不靠这个挣钱,胡乱制些器皿家里使么,真教会他们制琉璃灯,卖把谁家一个中山王的王宫也不过几幢屋子,挂不得几盏灯的。”

    紫萱叫明柏说的高兴,在细沙铺的道上又跳又蹦,笑道:“俺还是头一回晚上出来耍呢,倒比白日自在。”白天她穿着裙子,岂能这般自由跳脱

    明柏走在她后边,看她在前边手舞足蹈,觉得若是得闲,当常约她出来走走。

    月亮又大又圆,就是晚风吹过来也带着花香,明柏心里麻酥酥的,极是想牵紫萱的手,又极是不敢。紫萱心中无男女之情,不时撞明柏的胳膊,拍他的肩,合他说地里的庄稼好不好,又是果子甜不甜。

    “明柏哥,”紫萱突然想起李夫人来意,道:“今儿李员外家的夫人带着两位李小姐来耍呢,看样子是想来说亲的。”

    明柏的心漏跳一拍,声音都虚,说出话来有些尖:“是替李公子说亲么”

    紫萱想到李夫人总盯着她看,极是不快活,扭着手道:“哪里话,总夸你呢。倒像是为着你来似的。”

    明柏听得不是为紫萱,心里就舒坦了,听得是为他,胸有成竹地笑道:“娘那一关就过不得。是不是”

    紫萱拖长声音笑道:“那是,俺娘说了,明柏哥是要做大官的人,不能替你娶商人的女儿,丢人。总要替哥哥娶位门当户对的小姐才使得。”

    这话家中常说,明柏只是笑,笑得紫萱觉得明柏哥又冒傻气了,甩着手奔到玉米地里,钻进去又钻出来,欢喜道:“还怕没有老玉米吃,明柏哥,你看,一个比一个结的穗大。”

    她举着两个大玉米棒子出来,笑道:“待会见了小贼,就使这个揍他”

    明柏接过一个,一本正经道:“这个小贼极怕的,只是少了些,若得一筐丢出去,那小贼必是望风而逃。”

    他极少说笑话,紫萱笑个不了,就拿手里的玉米掷他。他两个互掷玉米棒子做耍,不知不觉就到海边。沙滩上一群渔家的孩子正戏耍,远远看见主人家的管家来了都散去。

    紫萱止步喘气,笑道:“他们到是有劲,白日累了一天,晚上还有力气耍。”

    明柏一边掂玉米,一边指着椰林里一团阴影下,笑道:“我们到那里去坐罢,却是忘带两个蒲团来,只怕石头有些凉呢。”

    紫萱已是先奔了去,摸摸影子里果真是块大石,奇道:“明柏哥怎么晓得这里有石头”

    明柏笑道:“每日天不亮我就合你哥哥来此读书。怎么会不晓得。”他贴着紫萱小心坐下,指着海那边道:“每到旭日初升的时候,海面霞光万丈,极是叫人振作呢。”

    紫萱回想在船上时看过的日出,心中也是豪气万丈,微笑道:“爹常说俺们是初升的太阳。明柏哥,你跟俺哥却是一根筋儿直到底呢。”

    明柏极少合紫萱单独相处,鼻中嗅到紫萱身上淡淡的蔷薇露的香味,正是暗中消魂时,却是有些恍惚,随口应道:“不然能如何似李家合崔家公子那般只是戏耍,常聚在一处打马吊”

    紫萱极是认真想了想,郑重点头道:“却是哥哥们这般好,不过也不必这样勤奋的,每日多睡半个时辰不好么。”

    沙滩上渐渐又聚集了十几个孩子戏耍,笑闹之声传到她二人处,两个怕孩子们又被吓跑,不约而同收声,安安静静在黑影里坐着。

    他二人一言不这样坐着,明柏听着紫萱轻柔的呼吸声,满腔的柔情蜜意泼洒出来,忍不住轻唤:“紫萱。”

    紫萱嗯了一声,等明柏哥下文。岂料明柏唤过一声,过了一会还唤“紫萱。”声音又轻又温柔,好似吃醉酒一般。

    紫萱心中好生奇怪,轻声喊:“明柏哥”

    明柏停了一会,才道:“紫萱,你听。”

    海风吹来,椰影摇移,一阵一阵的海浪声里,仿佛有人走来。紫萱忙伏到石上,又伸手拉明柏。明柏忙也伏下,一时不察,他两个却是脸贴着脸伏在一处。紫萱只觉得有什么又温又软的东西在脸上擦过,不知为何,只觉得周身不自在起来。

    明柏却是如遭雷击,伏在那里不会动弹。

    一个男人挑着两只竹箩打里方向来,在椰林里歇了一会又挑起担子朝前行。紫萱因他挑着担子,怀疑他是小贼,爬起来就要追过去。

    明柏怕她吃亏,一把捉住她的玉手,紧紧握在手里,轻声道:“休动”

    初恋啊,明柏啊。我那萌动的小女人的心啊,感谢我家恶龙相公找了很拨动春情的歌给俺听了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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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捉贼下

    那人想是听见动静,放下担子回头瞧了瞧。紫萱唬得忙伏下来,梢擦过明柏的脸庞。

    明柏叫那丝撩得心里不自在,抬头看那人已是贴着狄家的围墙绕到几丛蓬草后去,就拉着紫萱的手,轻声道:“跟过去。”

    紫萱跟着他走了一会,觉得明柏哥的手越握越紧,她觉得走道麻烦,道:“哥,放手,俺自己走。”

    明柏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的手,眼巴巴看着她带起一阵清风,跳到他前头追上去了。他们追着追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人挑着担子绕着菜园转了一圈,却是朝狄家后门去,停在门口自箩里抱出一抱东西搁在石阶下,来来回回的走着不肯离去。

    紫萱忍不住大喝一声:“小贼胆大,吃我一下”就把手中的玉米棒子投出去。

    她这一声喊出,宅里宅外跳出许多青年管家来,不等狄小姐话,已有个人扑出,将那人牢牢压在地下。后宅门洞开,送出几盏灯来。

    待紫萱赶到,后门处已是一片雪亮。阶上那捆布包分外显眼,明柏就猜是个孩子,若是狄小姐捡到个孩子,这话传走了样可不好听。他小跑到紫萱跟前,拦着她正色道:“你回家去。”

    紫萱指指那布,明柏不好解释,只有板着脸道:“进去”

    明柏在紫萱跟前从来都是温言细语,何曾当着这许多人这样说话若是换了别家小姐只怕也是恼了。紫萱却是聪慧,虽然起疑,却依着他进了大门,闪到门后去。左右的都是狄府管家,却是无人敢说她,紫萱就躲在门后看。

    明柏喝道:“放开他,叫他自家来解这个包袱。”

    管家们也是头一回见明柏表少爷脾气,依言放开那人,都不敢说话,俱小心站在四下里。

    那个爬起来不肯动,蹲在那里只是抹泪,呜呜的哭。紫萱在门后急得都要跺脚,偏生明柏就是不开口,只怒目注视那人。

    那人越哭声越大,包袱里就好像有什么在动弹,拱得蓝花布一抖一抖,不一会就有极细弱、吱吱的哭声,像是猫哭。

    紫萱越好奇了,极是纳闷这人为何要把猫弃在她家后门,明柏哥为何又这样怒,难道明柏可是想起了他小时候被他爹丢弃的事么紫萱想到初见时明柏哥的样子,心里酸酸的,下定决心以后要对明柏哥好些。

    仿佛起风了,大风刮得火光明灭不定,黑影在人脸上一跳一跳。明柏原生得俊俏,又是不笑不说话,家人心里爱他的多,敬他的少。这一回他板着脸站在那里,不怒自威,倒狠有狄老爷的样子。

    地下那人捂着脸哭了一会,并无人去理会他的孩儿,他实是不忍,强忍着羞愧抱起孩子,跪倒在明柏跟前,哭求道:“少爷,救救我孩儿。”

    明柏怒道:“你把孩子丢弃,原是为了救他”

    那人把孩儿搂在怀里,哭道:“孩子母亲昨日去了,家中还有两个孩子,大的才五岁,小的才两岁呜呜,我一个男人”

    明柏只是不言语。紫萱已是忍不住了,想冲出去看孩子。一只大手自她身后按住她,却是狄希陈,素姐合小全哥也在,都板着脸。

    素姐拉过紫萱,轻声道:“这事女孩子家不好出头,你随我回去。”

    紫萱扭了几下,看爹娘合明柏哥一样板起了脸,不情不愿随着素姐去了。

    狄希陈想了想,招呼儿子道:“你去,休说话,只交给明柏罢。”背着手去寻妻女。

    小全哥真个出来,站到明柏身边,也不说话。明柏晓得这是狄家与他做脸,他既然出了头,就要管到底,想了想,就道:“唤个媳妇子来瞧瞧这孩子,再取碗米汤来喂他。”

    听说后门捉了偷南瓜的贼,早有不少管家媳妇来看热闹。女人家心肠都软,一个媳妇子就把怀里的孩子交给同伴,出来接过那包袱。她背着风揭开小包被,里边是一个红通通皱巴巴的婴儿,看不出丑俊,张着小嘴有气无力的哭两声。

    那媳妇子极是心痛,道声:“做孽哟。”解衣将出一只沉甸甸的大木瓜,就当场奶起孩子。

    明柏跟小全哥都闹了个大红脸,转过身去。

    那人看见他孩子有得吃了,想到狄家一向仁厚,趴在地下磕头,只道:“求少爷收下这孩子罢,实是养不活三个孩儿。”

    明柏实是想起了他小时候,对这种人极是厌恶,冷笑道:“你丢了小的,过几日养不活大的,再将来丢弃看你生得相貌堂堂,怎么就不似个男人,没有半点担当”

    小全哥走到箩边瞧瞧,一边垫着草,放着几件旧衣,一边只有几块石头。他心中觉得这人对孩子倒是细心,就扯明柏道:“哥,你看。”

    明柏看那竹箩,衣裳虽然破旧,浆洗的极是干净,叠得也极整齐,回想方才那男人在后门处不忍离去,怒气就消散了三分,口气也软了下来,道:“俺问你,你家是哪里”

    那个男人羞愧难当,伏在地下不肯说话。

    小全哥冷笑道:“琉球中国人能有几个,不说人就不认得了么。哥,咱们去请黄村长来。”

    明柏晓得他们把孩子还回去,只怕这个还要再丢,又或是狠心弃到海里了帐,白送了孩子性命,不如找村长来,就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黄村长赶来,一见面就认出是老村子的肖双喜,再一瞧那担子,就晓得是他丢孩子到狄家门口叫人家撞见了。肖家的情形他是晓得的,原就极穷,肖双喜好赌,二三年功夫输得只剩一个妻几个儿。闽人风俗弃女,若是生了女儿多半是送与人家做童养媳,再不然是溺死。生了儿子却是再穷苦也要养活的。肖双喜却是一连生了两个儿,第三个又是个儿子,偏媳妇产后风死了,丢下这个将满月的孩儿没奶吃,若是不送人必是饿死的。然送与人家,谁家肯要男孩

    黄村长心地本来不坏,就把肖双喜拉起来,狠狠骂了一回。他合狄希陈过招小全哥跟明柏都是亲见的,晓得他心地尚好,肚子里颇有些弯弯绕,都袖手看他演戏。

    黄村长骂完了,就道:“狄公子,府上人多,也不争这一口吃的,不如收下这个孩子罢。”

    小全哥有些迟疑,当着明柏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明柏抢在头里道:“黄大叔家事厚,要收下这孩子也是极容易的。”

    黄村长闹了一个大没脸,甚是下不了台,站在边上,小腿直哆嗦。

    那媳妇子把孩子抱出来,已是吃饱了奶睡着了,肖双喜抱在怀里,脸上一会红一会白,两腿软,站都站不直。

    明柏看着他慢慢道:“我方才瞧你狠是舍不得的样子。想也舍不得把孩子真丢下的,是吧”

    那肖双喜只是哭。黄村长脸色不好看。明柏转了笑脸道:“黄大叔,我说的是不是”

    黄村长助人是要与他无伤,叫他养活这个孩子,人人都晓得他是肖家的,将来养大了不贴心,肖家要来认回去更是白费数年心血。何况他家是有儿子有孙子的,此事不能做。狄家先推到他身上,再推回去,他就晓得狄家是不肯揽这等事,只得含糊应道:“双喜,你既然是舍不得儿子,还是抱回去罢。”

    那人低头不语。里头想是听说了,使个年纪大的管家送出三斗米磨的粉出来,道:“老br ></br></br>